微波倦海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说一点话

波妞Ponyo_w:

忙了一段时间,爬上来清理了二月的博,发现定时发布用得太多,显得这个博像机器人在操作。趁周末有空,来说一点话,以证明这个博真的不是机器人操作的。下面这些有废话,也有肺腑之言,有同人相关,也有生活随感,标号只是职业病,其实杂乱无章,想看的可以看看。


Warning:很长。




1. 过度控制终将导致失控


可能是从去年《嗜》完结之后吧,我就开始刻意地不在产出之外说太多个人色彩的话,并告诫自己将情感和精力更多地投入现实生活中。


别误会,并不是嫌弃二次元嘈杂纷乱,事实上现实生活才更一地鸡毛。只是单纯想这么做而已。


所以你们就看到了这个像一张皮一样的博,发布的文、有声、札记都有固定格式,年终总结做得像工作报告。


这种规整让我舒服、放松,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因为它时时透露出我对于失控的拒绝甚至恐惧。


过度控制终将导致失控,这是个挺好明白的道理。然而这种认识是不能让一个真正的控制狂改邪归正的。




2. 写文究竟是在自我拯救,还是在自我毁灭


事实上就在保持正常产出的某一段时间里我过得可以说非常糟糕。


那段时间我独居,在一个安静得过分的地方。我每周会去一趟超市采购生活用品,主要是食物,用自助结账的机器,从头到尾不用和任何人类说一句话。


我很平静,同时非常忧虑。在某些随机的晚上失眠,焦心得无以复加,只好写文,或者做有声。


比如《情寄》,从第30多章开始一直到终章,是我在二十小时内录完的。也就是从早饭后不久,一直录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到最后一边录一边哭,特别傻也特别丑。录完后嗓子使用过度不舒服,但我马上就睡死过去了。


我看了四季多一点的《纸牌屋》,刷了若干遍《琅琊榜》,点过超贵的外卖,只因为那天心情差到再做一顿饭,哪怕是煮面条,都会让我崩溃。


掉过《裂变》青山松柏的坑,所幸我没有耐心研究先秦,又偏偏吃不下AU,这才没有过什么产出。


不是没有想过去小区里的健身房举铁,或者去邻居姑娘那里厮磨一番,但我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当然,并没有在看书。


我有时想不通,写文究竟是在自我拯救,还是在自我毁灭。


这种话如果让文学家说出来,一定有震撼效果。我说出来有点令人发笑。




3. 它能够缓解孤独,同时也能够让人更深刻地认识和感受孤独


说回来,写文本身还是很有乐趣,连苦涩都是乐趣。


还是在完成《嗜》之后,写文的意义发生了很大改变。写《情热》是因为情不自禁,然而写完之后我就再不愿多看一眼。有一篇法学院AU的楼诚无差,叫做《合意》的,不过一时兴起,自然很快也很坚决地坑掉了。


《嗜》改变了很多,它让事情变得复杂和痛苦。我不是说这一篇文在码字的时候没有乐趣,相反,可以说是乐在其中,而是它让我意识到,想要用文字展示什么,想要通过文字让他人来触及什么,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尤其对于资质平庸且勤力不足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话说得再绝一点,任何表达方式对于摆脱孤独都没有帮助。


孤独只能被排遣。


各种排遣方式当中,文字是特殊的一种,它能够缓解孤独,同时也能够让人更深刻地认识和感受孤独。这也就是我分不清它是在拯救还是毁灭的缘故。


我试图制止自己写下去,也破罐破摔地写过一些纯粹发泄情绪的东西,结果是更加泥足深陷。


除非我丢弃了趋利避害的本能,否则只能承认,这件事情本身有特殊乐趣。


我尝试挖掘这种乐趣,发现它和外界的关联微乎其微。它是一种向内走的乐趣,像是在自己脑中构建一座华丽而复杂的迷宫,然后自己去走,不一定走得出来,甚至大多数时候是迷失的。我知道我能够亲手推倒这座迷宫,结束迷失,但是新的迷宫不断地被建造出来,而走迷宫的愿望从未熄灭。




4. 读者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写到这里我去翻了翻自己的目录。目录还是很好用的,我最得意的是自己的目录。


我发现我还写过《红酒、苏打和伏特加》,这个题目奠定了我对自己起名无能的基本认知,在那之后,给文起名字基本属于破罐破摔。这文没什么好讲的,但写得挺开心,可能是因为有另外一位写手的全程远程追踪赏析的缘故。


要说完结的文中至今最满意的,可能是那篇相当没人气且疑似BE的《梦归处》。而“最满意”的意思是,我还能再读第二遍,笑。可惜这篇文太不适合做有声,前两天翻出来听了两分钟我就异常嫌弃地关掉了。


至于短篇,我只能说除了PWP之外,热度基本说明了问题。看吧,我对自己说,读者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5. 害自己,不也是害人?


上瘾体质,福兮祸兮。


我一度以为这种容易成瘾的人格是会遗传的。我对此有相当的警觉,然而徒劳。只要我染的瘾不会害人就可以了,我安慰自己,然而谁知道呢?


害自己,不也是害人?


“我对……有瘾”这句话,终究令人难以启齿。




6. 歉疚是最大的惩罚


夏天过去后我很是过了一段娇惯的日子。


有时候被人娇惯并不一定是享福。想象一下,如果这种娇惯,或者说体贴,根本上是源于时日久远的冷待忽视,是一种带有歉意的补偿,接受起来就没有那么愉悦了。


补偿是很可笑的。虽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得以修复,但逝去的终究难以追回,今日之圆满难补旧日之裂痕。


说到这个,难免想到萧选和景琰的父子关系。萧选委以江山,也抹不去景琰十九岁记忆中的剧痛。


从这个角度讲,接受补偿甚至适当地给予对方惩罚,本质上意味着原谅和包容。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在明明可以通过接受补偿从而获益的时候选择拒绝,因为难以原谅。所以,如果意识到伤害了别人,不必补偿,歉疚是最大的惩罚。


我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一朵不世出的白莲花。我觉得我应该是贪利,或者没有骨气拒绝摆在眼前的好处。后来我对自己说,所有人都是如此,我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心情果然好了一些。




7. 我还爱他们,丝毫没有减少


《人称系列》是个意外。这句话听起来像女人说“这孩子是个意外”一样。


事实上就是一样的。


在那之前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和人说过,不会再写楼诚了,写不出了。然而要写的时候还是诚实地写了,才不管写出来好不好看,就像怀了孩子要生,才不管生出来的孩子将来是个什么人。


说来也奇怪(而且好笑),我每次一说“写不出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挖出一个完美的新坑。就如同说过“不想生了”的女人又兴高采烈地怀孕了一般。


一生就生了一串。


《人称系列》这一串孩子里头还能挑出几个我自己能看得过眼的,多数是福至心灵的产物。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串孩子生到后来几乎是在难产,甚至有血淋淋的恐怖感。


还好,得益于这个系列的结构松散得可以独立,我随时可以叫停。之所以还不叫停,是因为如上所述,每次说不写,脑洞就会出来闹事,与其到时开新坑,不如留着这个半成品慢慢填。


这种态度八成是药丸,但我还算坦然,我还爱他们,丝毫没有减少,只是能力有限,不可强求。




8. 随它去吧


这个人写不写文是无所谓的,某些只听有声的朋友会这么想。我很欣慰,说明我如果放弃做有声,还是会有人在乎的嘛


虽然还没想过再也不录了,但现在确实比不得之前的产量,客观条件是一方面,主观的懒惰和不求上进是主要原因。想想我还是开过点读的人,骄傲却惭愧,因为好些文有许多人点,我都没读。


最近的感想是,“没有进步”比“做得糟糕”还要令人灰心。


还有就是,贝湖61-62章我早做好了,但蜜太不更我就不发,仍在草稿箱里把自己憋够戗。


另外,孔雀的有声完全可以不用听,反正我是念给首席听的,但不看这文就暴殄天物了。


然而读者喜恶哪里由人控制,随它去吧。




9. 胆小是很有好处的


有段时间想出家。后来出来个名词叫“佛系”,我不禁赞叹自己对潮流的把握已经可以走在尖端


有位挚友在我想义无反顾奔向死亡的时候规劝我说,死后世界从无活人知晓,若是死后还被自己想要逃避的人间苦难反复加倍折磨,死有何用?她这话把我吓坏了,每每活得痛苦、苦得想死,就告诉自己死后要受百倍的苦,于是便算了。


还是这位挚友,在我出家的念头刚刚萌生时,诘问我有没有胆去读佛学博士,当时我正被论文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一听就吓回来了。


可见胆小是很有好处的。




10. 如果我没开这个巨坑,大概永远都不能体会那种绝望中夹杂着兴奋,跳进火坑又甘之如饴的感觉


冬天最冷的时候,我意识到我曾给一个巨坑的前几章设置了自动发布。


设置的时候是2017年年初,发布的起始时间是2018年1月1日。等我缓过神来,2017年已经走到末尾,只好硬着头皮复健。


这个有着无法言说的cp的清水绝世冷坑的名字叫《巫山云》。


我花了非常多的时间写,对情节的构想也层出不穷,可是写了五万字后发现,大概才开了个小头。如果我没开这个巨坑,大概永远都不能体会那种绝望中夹杂着兴奋,跳进火坑又甘之如饴的感觉。


如果我说不希望更多人看,那未免太虚伪。所以我可以说,我不期盼很多人看,就显得诚实多了。事实上这文从设定到笔法再到篇幅都是既不讨喜又不讨巧我自己也不擅长的那种,有理智的人都能推断出它的惨淡下场。


我觉得自己还算比较理智,笑。


将写作的过程当作耕耘也当作收获,是保持心态平衡的好方法。


也许是这种暗示起了作用,在写这篇的时候尤其专注且平和。我觉得这是我想要的、该有的态度了。


至于结果如何,目前看来远远超出预期。


而且由于它cp多向且非常清水,我,一个不及格网黄,终于可以告诉身边的朋友我在写什么了。




11. 我曾以为错失的机会,后来被证明为疑似深坑


贪婪和妄自菲薄都是心态失衡的先兆。事事如此,不限于写文。


我是在失去一些珍贵的机会之后才更加明白这句话的。但是后悔没用,除了感情问题,我从不边过日子边回头。庆幸的是,我曾以为错失的机会,后来被证明为疑似深坑。


因为塞翁失马而沾沾自喜的我,最终为了在我国最大型的传统节日期间维持自己“别人家的孩子”的人设,几乎是随机地接了个offer。


一切变得顺利起来。


我虽然不是运气很好的那种人,但关键时刻,全凭运气。认识到了这一点,我才能避免自己因洋洋得意而白日飞升。


总之,“爱面子”拯救了我。




12. 卑微只能让心软者愧疚,心狠者鄙夷,行不通的


用体面而体贴的方式结束关系,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技能。


而当另一个人为了挽留而打破这种体面的时候,他以为他在证明感情,实际上却在斩断感情的后路。


爱情该在浓情蜜意时经营,而非分道扬镳时。用尽全力却求而不得,就只能说缘尽于此,无可奈何。


卑微只能让心软者愧疚,心狠者鄙夷,行不通的。


十七八岁的时候不信邪很可爱,一把年纪了还拗就很可怜。


↑这段话太刻薄,原谅我。




13. 你要的太多了


我大概把自己本就不多的所有的柔情和温存都写进了文里,录进了有声里。这导致两个结果:第一,很多人相信了我很温柔的假象;第二,我在真正的人际关系中冷淡得让人心寒。两相对比,大失所望。


无耻在于,我可以如此自我检讨,作为事前的预防针或事后的免责事由,做出百般愧疚的姿态;但若别人据此指责抱怨,我又不能甘心情愿地接受批评。


我会在心里想,你要的太多了,同时把情感输入大于情感输出当作理所应当。


我不愿不想不能给予,故而纵使被爱,也觉不出幸福。




14. 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我越来越能体会家人的重要


年夜饭吃京菜,排队时和家人拍照,偶尔有其他等候的食客侧目。


我爱面子,本该觉得尴尬,就此劝家人收敛,却拍得更欢。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哄家人开心更重要。


这种转变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我越来越能体会家人的重要。


能理解老人家的心思,对晚辈有无尽的耐心,看起来并不酷,但做起来很酷。




15. 面对灾厄,最怕的是牵挂


定期复查的时候医生说,旧的毛病不用太担心了,但筛查发现其他病变可能需要切除。


一项一项的检查持续了两个多月,还没有出最终结果。可能因为麻木了,倒没有因此惶惶不可终日。但我终于理解那些对家人隐瞒病情独自去跑医院的人。


面对灾厄,最怕的是牵挂,其次是不得解脱,再次是疼痛,最后才是死亡。


另外还想到,在医学没有这么发达的时候,死亡威胁多是不知不觉猝然降临,哪有那么多先知先觉。所以说生死有命,不必为此忧惧,也不必急于求成。




16. 他竟然是给我最大惊喜的人


姥爷将近耄耋之年,三年前失去了老伴,所幸膝下子女多且孝顺。一直以来我只认为他和其他老人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今年过年得以与家人朝夕相处,他竟然是给我最大惊喜的人。


姥爷不爱麻烦别人,能自己动手的事情从不假手他人,我想很多老人都是如此。但可贵的是他更不逞强,做不到的事情坦然求助,不觉得损害了自己“自强”的品质。他的分寸拿捏得极好,我们做晚辈的照顾他丝毫不觉费心费力。我想这是他对我们的另一种体贴。


老人们总有独特的智慧,是岁月积淀的自然结果。姥爷也是如此,他说话很少教育意味,也不强求子女顺服,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留给他人评判。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有些意味深长的道理,明明值得反复思量品味,却被晚辈忽略,只当是老人家就事论事。他也不再强调,仿佛知晓有些道理只听进耳朵终究无用。


迷信老人言当然是不行的,多的是倚老卖老的例子。可当姥爷说话时,我以同样的批判精神聆听,却找不到什么旧日糟粕。我猛然意识到,他在这一把年纪上,竟然还在努力跟随和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和事。他每天都在写东西,我没看过内容,但足以受到鼓舞——他还在写,我也不该停。


姥爷如今耳聪目明,食不过饱,睡眠规律,无病痛缠身,日日心情舒畅,让人可以想见他的长寿。时日虽长久,却也要多加陪伴。




17. “她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已两年未见太奶奶。


太奶奶生于民国九年,裹着小脚,可是据我妈说,老人家七十多岁还能爬梯上房。


两年前分别,太奶奶照例是依依不舍,问我“几时回来”。我不能说实话,说实话她要哭。


这次回去探望,她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到我后满眼迷茫,丝毫没有从前一见面时的兴奋和爱怜。家里人指着我问她,“认不认得这是谁?”她摇头。家里人挨个指过去,她都摇头,唯独叫得出我爸的名字。家里人又指我,问她“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她说了我爸的名字。


我爸是她最疼爱的长孙,天天念着,所以记得。


我突然想起《琅琊榜》中的那一幕,心里讶异,这竟然是真的。也怪我年纪轻,没见过这样高寿的老人犯糊涂是个什么样。


我爸给别人讲,“她一眼就认出了我”,有些炫耀和欣慰。


我有点心酸,但当太奶奶问我“今年十几了”的时候,还是毫无罪恶感地立即回答,“十八啦!该寻婆家啦!”这是我十八岁时她说过的话。


太奶奶这样的年纪,围绕她展开的家族恩怨简直太多,她从前会骂人、会流泪,好记性最大的用处就是记仇,用不着小本本。这下糊涂得不分晨昏昼夜,唯独记得的就是她最疼爱的人,还有和这个人有关的伤心往事。




18. 文学、艺术、美,被风裹挟着消失


本该迎来春天的京城起了风,人们裹紧外套匆匆前行。


风很冷,看不见摸不着抓不住。但如果停下脚步闭起眼睛,就能听到风声。


我可以听到风吹走阴霾吹走尘土,也吹熄火苗,吹冷胸口的暖和。文学、艺术、美,被风裹挟着消失。


在风声呼啸中,无论是高声歌唱还是喁喁私语,我都再听不到。




19. 预告:三月很忙,很可能不会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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